地理学报  2015 , 70 (6): 864-878 https://doi.org/10.11821/dlxb201506002

Orginal Article

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时空演变及机制

王淑芳12, 葛岳静1, 刘玉立1

1. 北京师范大学地理学与遥感科学学院,北京 100875
2. 河南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焦作 454000

The spatio-temporal evolution and driving mechanism of geopolitical influence of China and the US in South Asia

WANG Shufang12, GE Yuejing1, LIU Yuli1

1. School of Geography,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China
2.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Hen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Jiaozuo 454000, Henan, China

通讯作者:  通讯作者:葛岳静(1963-), 女, 北京人, 教授, 博士生导师, 主要从事全球化与地缘环境研究。E-mail:geyj@bnu.edu.cn

收稿日期: 2014-09-1

修回日期:  2015-02-20

网络出版日期:  2015-06-20

版权声明:  2015 《地理学报》编辑部 本文是开放获取期刊文献,在以下情况下可以自由使用:学术研究、学术交流、科研教学等,但不允许用于商业目的.

基金资助:  国家科技支撑计划项目(2012BAK12B03)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171097)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王淑芳(1979-), 女, 浙江人, 博士, 副教授, 主要从事全球化与地缘环境研究。E-mail:wangshufang@mail.bnu.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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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南亚是中美两国重要的地缘战略区,无论是对中国海上运输的安全和西部边疆的稳定,还是对美国实施“亚太再平衡”战略,都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如何解析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变化及演变机制,是需要解决的关键科学问题。结合地理学、国际关系学和政治学研究视角,采用数学建模方法,构建国家地缘影响力的指标体系和模型,选取南亚为研究区域,探讨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时空演变,探寻地缘影响力演变的影响因素以及驱动机制。结果表明:① 近10年,中美在南亚的地缘影响力在小幅波动中呈逐年上升趋势。从增幅比率看,中国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增速要比美国快。② 国家地缘影响力演变是一个缓慢过程。2003-2012年间,中美在南亚国家和地区的地缘影响力变化幅度不大。③ 硬实力、软实力、相互依赖力和摩擦力是地缘影响力演变的主要影响因素。其中,硬实力和软实力是主导因素,起拉力作用;相互依赖力是辅助因素,起推力作用;而摩擦力是弱化因素,起反向力作用。④ 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演变的驱动力包括地缘区位、地缘政治、地缘经济和地缘文化。地缘区位是国家地缘影响力演变的制约力,地缘政治是主导力,地缘经济是驱动力,地缘文化是辐射力。⑤ 国家硬实力不等于地缘影响力,国家硬实力强并不能代表其对外的地缘影响力就高,两者是非线性关系。硬实力虽起主导作用,但不能决定地缘影响力变化的强度和速度。

关键词: 地缘影响力 ; 时空变化 ; 演变机制 ; 南亚 ; 中国 ; 美国

Abstract

As a vital geo-strategic area for China and the US, South Asia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international geopolitics. On one hand, China's maritime transportation safety and the stability of western frontier are closely related with South Asia. On the other hand, the US needs to implement "Asia Pacific rebalancing strategy" by means of the support of South Asia. Therefore, how to analyze the changes and evolution mechanism of geopolitical influence (i.e., geo-influence) of China and the US in South Asia, has become the key research question. This paper proposes the index system and mathematical model of geo-influence by combining geography,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political perspective. Furthermore, the paper explores the main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driving mechanism of geo-influence evolution by analyzing the spatio-temporal changes of geo-influence of China and the US in South Asia. In this study, five results can be concluded as follows: (1) The geo-influence of China and the US in South Asia has been rising slowly with small fluctuations from 2003 to 2012. What’s more, the geo-influence of China grew faster than that of the US. (2) The evolution of national geo-influence is a slow process. From 2003 to 2012, the changes of geo-influence of China and the US in South Asia fluctuated within a narrow range. (3) Hard power, soft power, interdependent power and friction force are the main effect factors of geo-influence. Hard power and soft power are the dominant factors, which play a pulling role. Interdependent power is the auxiliary factor, which plays a pushing role. Friction force is the weakening factor, which plays a reversing role. (4) The driving mechanism of geo-influence evolution of China and the US in South Asia involves geographical location, geopolitics, geo-economy and geo-culture. Among them, geographical location acts as the restricting force; geopolitics acts as the leading force; geo-economy acts as the driving force; geo-culture acts as the radiate force. (5) National hard power is not equal to the geo-influence. One strong country does not necessarily have the same strong geo-influence. Thus there is a non-linear relationship between national hard power and geo-influence. Hard power does play a leading role, but it cannot determine the strength and speed of geo-influence changes.

Keywords: geopolitics influence ; spatio-temporal changes ; evolution mechanism ; South Asia ; China ; the 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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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芳, 葛岳静, 刘玉立. 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时空演变及机制[J]. , 2015, 70(6): 864-878 https://doi.org/10.11821/dlxb201506002

WANG Shufang, GE Yuejing, LIU Yuli. The spatio-temporal evolution and driving mechanism of geopolitical influence of China and the US in South Asia[J]. 地理学报, 2015, 70(6): 864-878 https://doi.org/10.11821/dlxb201506002

1 引言

当今国际社会已经进入了权力中心转移和权力结构调整的时代,“实力变得具有更弱的转化性、更少的强制性、更趋于无形化”[1]。政界关注的焦点也逐渐由国家权力转向国家的对外影响力。南亚是中美两国重要的地缘战略区:一方面,南亚濒临中国重要的海上交通运输通道“印度洋”以及中国西部边疆地区,对于中国的经贸发展以及安全稳定都有着不可小觑的作用;另一方面,美国的经济衰退和维护全球霸主的战略意图,推动美国实施“亚太再平衡”战略以拉动自身经济增长,同时增强其在亚洲地区的存在感和影响力。此外,中美两国以南亚区域合作联盟重要观察员国的身份影响着南亚地区合作与发展。那么如何将模糊地国家影响力用定量化的方式表示出来,提供一种国家对外能力分析的新视角?地缘影响力概念的提出顺应了当代国际关系中权力结构变化的趋势,将成为衡量国家国际形象的一个重要指标。它涵盖了硬实力、软实力和相互依赖力(①该词源于罗伯特.基欧汉和约瑟夫.奈的合著《权力和相互依赖》。著者认为非对称相互依赖是一种权力资源。非对称相互依赖的程度决定了一方对另一方影响力的大小,由此本文称之为相互依赖力。),是国家对外能力的综合体现。因此,地缘影响力研究可以了解当今各国的实际对外能力,分析国家对外投射力的优势与不足,并为国家形象建设提供参考依据。

国家影响力是一个国家对其他国家或地区发挥作用的能力,强调的是改变能力。而地缘影响力是地缘体的体量、地缘体之间的力矩综合作用下表现出来的能力[2],既强调国家的综合实力,又考虑了国家间的物理距离和国家间友好距离。后者是以前者为基础,考虑了国家的区位和国家间的相互关联程度。20世纪90年代,美国哈佛大学政治学教授约瑟夫·奈提出有关影响力的若干问题,即在风云变幻的国际环境中如何理解国家影响力的变化?冷战结束后,在新的国际环境中,美国需要用什么样的工具和能力来维持世界的影响力[3-4]?国家的影响力是否可以量化和测量,能否进行评估和预测?这些已成为学界研究关注的话题。Fu Mengzi认为国家的国际影响力是真实和有形的,但国家影响力更多的是一个模糊概念,很难去定量化,因为国家影响力的分析需要考虑很多因素,例如实力、权力、国内外联系、政策及有效性[5]。武铁传则认为国家影响力来源于硬实力和软实力,其中硬实力是表现为经济、军事、科技等,这些是可以定量化的;而软实力是无形的能够影响他国意愿的精神力,是不可控制、不可预测和不可定量化的[6-7]。也有学者认为国家影响力主要取决于一个国家的人口总量、经济规模、军事实力以及历史文化联系的广度和深度等。这些因素是可以衡量的,并列出国家影响力的衡量公式[10]。2008年,芝加哥全球事务委员会和韩国东亚研究院通过调查问卷量化打分方式对亚洲地区软实力展开了民意调查。结果显示,大部分亚洲民众认为中国影响力不断上升并产生了“积极”的影响[8]。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影响力逐步上升,对其他新兴经济的影响越来越大[9]

国家的地缘影响力源于硬实力、软实力和相互依赖力。硬实力作为一种物质力量,是一国发展效率的外在表现,是一国对外影响力的基石;而软实力作为一种精神力量,是一国文化的基础与制度的内核[19]。相互依赖力既不是硬实力也不是软实力,是国家间的相互关联相互渗透程度。相互依赖力是通过经济体之间的贸易和投资方式体现,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国在他国或地区的地缘影响力。

从文献阅读可知,国家影响力并非不能定量化,已有学者和研究机构尝试对国家的软实力和影响力进行量化研究。其他有关国家影响力的文献研究,主要从政治经济[11-12]、国家和民族文化[13-14]、国家形象[15-16]和国际传播[17-18]等视角展开分析。

虽然当前文献尝试从不同学科视角和不同的切入点对国家影响力研究做了一些积极有益探索,但现有的研究还未形成一个清晰理论研究框架,没有独特的理论解读。研究方法主要采用静态定性描述和横向比较,研究的学科视角主要是国际关系学和政治学,研究内容侧重对国家综合实力和国家影响力某一方面的探讨。现有研究存在以下不足:第一,研究视角单一,缺乏学科的交叉融合视角,例如国家关系学和地缘政治学的交叉,政治学和地理学的交叉;第二,现有研究采用静态、定性分析方法探讨硬实力、软实力和相互依赖力,缺乏动态、定量分析,因而难以全面、及时把握国家地缘影响力的现实特征和变化趋势;第三,研究内容侧重国家实力内部单要素分析,缺乏要素的综合分析,也缺乏国家实力、国家影响力和地缘影响力关系的探讨。

本文结合地理学、国际关系学和政治学研究视角,采用数学建模方法,探析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时空变化及演变机制。研究目的是在保留正式模型语言的形式基础上,试图借助建模方法逼近现实的国家地缘影响力演化的真实轨迹,探索一套国家地缘影响力评价的科学方法和模型。

2 研究区域和研究方法

2.1 研究区域

南亚包括印度、巴基斯坦、尼泊尔、不丹、孟加拉国、斯里兰卡和马尔代夫七个国家(图1),总面积约503万km2,总人口超过16亿(2012年)。从地理位置上看,南亚处于欧亚大陆外缘新月形地带的中间地带,扼守亚洲和大洋洲通向欧洲和非洲的水上交通要道,靠近波斯湾产油区,俯视着东西方重要的石油通道,其战略地位非常重要,直接关系到中国的“能源通道安全”[20]。从边疆安全上看,南亚形势直接关系中国西南边陲即新疆和西藏自治区的安全、稳定和发展[21]。基于上述两点考虑,本文选取南亚为例,研究近10年来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演变。在时间序列的选择上,以2003年为起点,每隔2年测算一次,共计算了6年的地缘影响力,大体反映了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动态变化。

图1   南亚地区位置示意图

Fig. 1   Location of South Asian countries

2.2 研究方法

2.2.1 指标的选取 地缘影响力指标体系中各级要素的选取采用了经验判断法和逻辑推理法。指标的选择包括了硬实力、软实力和相互依赖力。在突出主导因素和可操作原则的基础上,硬实力指标的选择借鉴和参考了克莱因的综合国力计算,包括了基本实力、经济实力、军事实力和科技实力。软实力重在选取具有对外吸引力和辐射力的指标[22],分别选取了政策与制度、国家形象和文化交流3项指标。国家间相互依赖力的指标参考了《权力与相互依赖》[9]一书,采用国际贸易和直接投资来表达(表1)。

表1   地缘影响力指标体系的构成

Tab. 1   The index system of geopolitical influence

地缘影响力评价项一级指标二级指标
硬实力基本实力A1人口(亿)、面积(km2
经济实力A2国内生产总值GDP(亿美元)
军事实力A3军费支出(亿美元)
科技实力A4研发支出(亿美元)、高科技出口额(亿美元)
软实力政策与制度B1发展模式的稳定性(1低至6高)
发展模式的自我调整能力(1低至6高)
国家形象B2对外维和活动(次数)、官方发展援助(万美元)
文化交流B3影视文化出口额(亿美元)、外国留学生人数(万人)
相互依赖力国家贸易C1进出口贸易总额(亿美元)
直接投资C2对外直接投资额(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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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模型的构建 位势及位势的差异是空间相互作用和各种形式的“力”产生的重要原因和关键驱动。地缘影响力的背后离不开国家和地区所处区位及位势差异的内在影响。基于此,本文参考借鉴了区域位势的模型,结合地缘影响力指标体系,构建了地缘影响力的模型:

Pi=(Hj+Sj+Mj)e-rij(1)

式中:Pi表示某国在另一国或地区i的地缘影响力;Hj表示j国的硬实力;Sj表示软实力;Mj表示相互依赖力。rij表示某一国家ji地区的综合距离。该公式表明一国在特定地区的地缘影响力受两个方面的制约:一是国家本身的权力大小;二是特定地区距离国家的远近及外交友好程度。

参照克莱因的综合国力评估框架,对基本实力A1j,经济实力A2j、军事实力A3j、科技实力A4j设置不同的权重指数(②权重值的设置采取两两指标比较的权重判别分析方法,借助专业知识和理性经验对两两指标的比较优势和相对重要程度进行判断。),分别为1/5,2/5,3/10和1/10。

Hi=15A1j+25A2j+310A3j+110A4j(2)

式中:A1j表示国家的人口和面积;A2j表示国内生产总值;A3j表示国家军事实力;A4j表示国家科技实力。Sj所代表的软实力主要由政策与制度B1j、国家形象B2j和文化交流B3j构成。

Sj=B1j+B2j+B3j(3)

式中:B1j表示国家政策和制度,用国家发展模式的稳定性和自我调整能力来表示;B2j表示国家形象,用对外维和行动的次数和官方发展援助的数额表示;B3j代表文化传播力和吸引力,用影视作品的出口额和海外留学生人数来表示。

相互依赖形成的权力取决于一国对另一国贸易的重要性以及双方贸易关系的不对称依赖程度[23]。因此,相互依赖下的权力测度如下公式:

Mj=φj1-φji%)+Iji(4)

式中:Mj表示在不对称的相互依赖中j国获得的权力; φj表示j国的贸易总额; φji表示j国与i国贸易额占j国贸易总额的比重; Iji表示j国对i国的投资总额。

表2   中美在南亚各国中的地缘影响力的演变

Tab. 2   The geopolitical influence of China and the US in South Asian countries

中-印美-印中-巴美-巴中-孟美-孟中-尼美-尼中-不丹美-不丹中-斯美-斯中-马美-马
20035.697.488.9310.105.417.866.958.696.618.435.157.335.156.90
20057.427.799.068.197.068.198.208.197.807.956.717.636.717.19
20077.857.6410.088.447.478.038.267.648.688.196.767.127.117.05
20098.519.0713.359.539.899.0711.499.079.897.968.958.048.517.20
20118.249.6414.289.179.117.5112.088.2911.128.058.667.009.116.93
20129.0310.3514.889.8511.039.3712.188.9111.598.659.037.529.49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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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距离既考虑了国家间的物理距离,又考虑了国家间友好距离。物理距离是国家之间的实际距离,用国家间的重心距离表示;国家间友好距离指两国的亲疏程度,用1~9表示两国之间的“国家间友好距离”,其中9表示最敌对,1表示最亲近。

图2   中美在南亚各国地缘影响力的演变

Fig. 2   The evolution of geopolitical influence of China and the US in South Asian countries

由于地缘影响力指标体系中,各项指标的物理意义不同,所以本文对数据原值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在对原始数值进行标准化处理之后,分别测算出硬实力、软实力和相互依赖力等形成的综合实力,再考虑国家间的综合距离,得出一国在特定国家或地区的地缘影响力值。

2.2.3 数据来源 本文选用了反映基本实力、经济实力、军事实力、政策与制度、国家形象、文化交流、对外贸易和投资等方面数据。数据来源于官方网站和相关统计年鉴,包括南亚研究数据库(South Asia Archive)、世界银行公开数据库(www.worldbank.org.cn),中国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网站(www.stats.gov.cn/tjsj/ndsj),中国商务部网站(http://www.mofcom.gov.cn/),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外国留学生教育管理分会(www.cafsa.org.cn/index.php?mid=6&tid=603),美国商务部网站(http://www.commerce.gov/),美国国家统计局网站(http://www.census.gov/),美国经济分析局网站(http://www.bea.gov/),联合国维持和平网站(www.un.org/zh/peacekeeping),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网站(www.uis.unesco.org/Pages/default.aspx),《中国的对外援助》白皮书等。

表3   近10年中美在南亚地区的地缘影响力

Tab. 3   The geopolitical influence of China and the US in the South Asian region over the past decade

时间
硬实力软实力相互依赖力综合实力地缘影响力上升比率
20038.0017.332.004.332.675.7812.6727.447.317.86
20059.9217.172.484.293.315.7215.7127.188.627.7917.97%-0.95%
200710.5016.832.634.213.505.6116.6326.6510.087.2616.96%-6.73%
200913.2218.083.314.524.416.0320.9428.6312.087.4219.79%2.19%
201112.8015.743.203.934.274.2720.2624.9211.127.73-7.93%4.20%
201213.3416.913.334.234.455.6421.1226.7711.598.314.22%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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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时空演变

3.1 中美在南亚各个国家地缘影响力的时空演变

从空间视角看,近10年来,中国在巴基斯坦的地缘影响力较大,在印度和斯里兰卡的地缘影响力较小;而美国在印度的地缘影响力较大,在斯里兰卡和马尔代夫的地缘影响力较小。从时间上看,中国在南亚各国的地缘影响力总体上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2003-2007年)。这一时期,中国在南亚各国的地缘影响力上升缓慢。2003年中国在巴基斯坦(8.93)的地缘影响力最大,而在斯里兰卡(5.15)和马尔代夫(5.15)的地缘影响力最小。2007年,中国在南亚地缘影响力最大的国家仍是巴基斯坦,数值从8.93提升到10.08,上升幅度较小,而在斯里兰卡的地缘影响力最低(6.76)。

第二个阶段(2008-2012年)。虽然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中国在孟加拉国、斯里兰卡和马尔代夫的地缘影响力有所起伏,但中国在南亚各国的地缘影响力总体呈上升趋势,提升幅度比前一阶段要大。2012年中国在南亚七国的影响力从大到小分别是巴基斯坦(14.88)、尼泊尔(12.18)、不丹(11.59)、孟加拉国(11.03)、马尔代夫(9.49)、印度(9.03)、斯里兰卡(9.03)。除了印度以外,2012年中国在南亚其他国家中的地缘影响力均比美国高。中国在巴基斯坦的影响力,从2003年的8.93上升到2012年的14.88。中国在印度的影响力,从2003年的5.69一路上升到2012年的9.03,但仍比美国低1.32。

图3   中美在南亚地区的地缘影响力总体变化

Fig. 3   The changes of geopolitical influence of China and the US in the South Asian region

美国在南亚各国的地缘影响力总体上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2003-2007年)。这一时期,除了在巴基斯坦和不丹以外,美国在南亚其他国家的地缘影响力呈缓慢上升态势。2003年,美国在巴基斯坦地缘影响力最大(10.1),在马尔代夫地缘影响力最小(6.9)。

第二个阶段(2008-2009年)。美国在南亚各国的地缘影响力依旧呈上升态势。2009年美国在巴基斯坦地缘影响力最大(9.53),而在马尔代夫的地缘影响力最小(7.20)。

第三个阶段(2010-2012年)。这一时期,美国在南亚各国的地缘影响力开始下降。2011年下降幅度最大,之后又开始回升。2012年,美国在南亚七国的影响力从大到小分别是印度(10.35)、巴基斯坦(9.85)、孟加拉国(9.37)、尼泊尔(8.91)、不丹(8.65)、斯里兰卡(7.52)、马尔代夫(7.44)。美国在印度的影响力,从2003年的7.48上升到2012年的10.35,在巴基斯坦的影响力,从2003年的10.10小幅下降到2012年的9.85。

总体上,2003-2012年10年间,中美在南亚各国的地缘影响力在小幅波动中呈缓缓上升趋势。2003-2007年间,中国在南亚的地缘影响力增幅较小,在10%~38%之间;而2007-2012年间,增幅扩大,在15%~48%之间。美国在南亚各国中的地缘影响力则在小幅波动中缓慢提升。2003年,美国在南亚各国中的地缘影响力均高于中国;2007年和2011年是两个低值时段,地缘影响力下降,2009年有所升高,2012年继续上扬。

3.2 中美在南亚整个地区的地缘影响力的时空演变

近10年以来,中国在南亚地区的地缘影响力呈逐年上升趋势,从2003年的7.31提升到2012年的11.59,上升比率为58.55%。美国在南亚地区的地缘影响力虽有小幅波动,但也缓慢上升,从2003年的7.86提升到2012年的8.31,上升比率为5.73%。从增幅比率看,在2003-2012年间,中国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增速要比美国快得的多。从两者的对比看,中美在南亚地区的地缘影响力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2003-2004年)美国在南亚地区的地缘影响力要比中国大。2003年,美国在南亚的地缘影响力为7.86,中国是7.31。

第二阶段(2005-2009年)中国在南亚地区的地缘影响力比美国要大,差距在不断拉大。2005年,中国在南亚的地缘影响力为8.62,美国是7.79。2009年,中国的影响力是12.08,美国是7.42。中国地缘影响力在不断提升,而美国有所下降,两国地缘影响力的差距逐渐增大。

第三阶段(2010-2012年)中国在南亚地区的地缘影响力比美国要大,差距有所缩小。2011年,中国在南亚的地缘影响力为11.12,美国为7.73;2012年,中美地缘影响力均上升,中国地缘影响力小幅提升到11.59,美国则上升到8.31。

4 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演变的因素分析

国家地缘影响力的强弱受诸多因素的影响,主要取决于硬实力、软实力、相互依赖力和摩擦力。其中,硬实力和软实力是地缘影响力的主导因素,起拉力作用;相互依赖力是地缘影响力的辅助因素,起推力作用;而摩擦力是地缘影响力的弱化因素,起反向力作用。四者共同作用,引起了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演变。

4.1 硬实力

硬实力是国家自身地缘重量(包括国土面积、人口、经济、军事和科技等)的综合体现,是国家地缘影响力的重要支撑。国家硬实力大小,决定了一国在国际社会中的地位、作用和话语权[24]。在当今国际舞台上,没有足够的硬实力支撑,国家很难有话语权和国际影响力。

20世纪90年代初,冷战结束后,美国作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GDP总量一直位居世界第一。2012年,美国的GDP 16.24万亿美元;中国GDP 8.23万亿美元,是美国经济总量的50.65%;印度GDP 1.86万亿美元,是美国的11.44%;马尔代夫GDP 22.22亿美元,是美国的0.137%[25]。以强大的硬实力基础,美国的全球地缘战略影响了世界。所以,近10年来,美国在南亚国家和地区的地缘影响力在小幅振动中呈上升趋势。而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经济一直处于快速增长的态势。尤其是21世纪以来,中国步入经济发展的快车道,硬实力快速提升,综合国力与日俱增,地缘影响力也不断提高,尤其在中国的周边国家和地区。

4.2 软实力

硬实力为软实力的发展提供物质基础,而软实力为硬实力的提升给予精神导引。两者均为服务于一国的国际形象和地缘影响力的提升[26]。随着时代变迁,传统硬实力在实现国家利益和扩大国际影响力中所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受限[27],而软实力在增强国家对外影响力中的作用日益凸显。20世纪90年代,美国著名的政治学家,前任助理国防部长约瑟夫·奈提出了“软实力”和“巧实力”的概念,成为奥巴马政府外交战略的主轴。约瑟夫认为软实力是国家对外战略的组成部分,是国家影响力的来源之一,在扩大对外影响力中能发挥重要作用[28-29]。中国的战略家也普遍认为软实力是一个国家国际地位和影响力的重要指标。国家需要有硬实力也需要软实力来保持在国际政治舞台上的灵活性和国际竞争中的优势地位[30]

通过公共外交,采取“吸引”和“议程设置”的行为,近年来美国的软实力在不断提升。美国流行文化中开放、灵活、多元、个人主义、平民主义和自由价值观等元素吸引了世界上很多人的眼球,并帮助美国实现了众多重大外交政策目标[31]。美国的核心价值观即联邦制、民主和开放市场是软实力向外辐射,增强吸引力的重要资源[32]。在外交政策上,美国推广民主和人权等共同的价值观,以期获得世界的认同。

近年来,软实力在扩大中国在南亚国家和地区的地缘影响力中发挥了积极作用。文化上,中国的传统文化逐渐步入全球流行文化圈。每年来中国留学的海外学生人数日益增加,外国游客也大幅上升。中国在世界各地建立了471孔子学院和730个孔子课堂,分布在125个国家(地区)[33]。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增加了英语广播节目。同时,还加强在对外宣传领域的投资,新华社还打造了一个24小时的新闻频道。外交上,中国“睦邻、安邻、富邻”的周边外交以及所树立“理性的、爱好和平、负责任和非扩张性”的国际形象,缓解了邻国对于中国崛起的恐慌,纠正国际社会对中国的错误认识,扩大了中国对外的正面影响力[34]

4.3 相互依赖力

国家相互依赖中所形成的权力强弱决定了国家国际影响力的大小。在世界政治中,相互依赖是指国家间或不同国家行为体之间相互影响的情形[9]。建构主义者认为国家之间的互动实践使它们产生了相互经验、相互期望和相互认知,这种相互认知确定了一个国家相对于其他国家的身份定位[35],即一国对其他国家的影响程度。托马斯.谢林指出,相互依赖实际上是一种混合动机博弈,冲突、和谐均有充分表现,而权力是相互依赖的内在因素[36]。新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基欧汉和奈也强调非对称相互依赖是一种权力资源。依赖性小的行为体常常将相互依赖作为一种权力来源,在某问题上讨价还价甚至借以影响其他问题[9]。由此可知,权力是相互依赖的内核,而在相互依赖中所形成的权力是国家地缘影响力的来源之一。

近10年来,中美在南亚国家的贸易和投资不断增加,同时南亚国家与中美的非对称相互依赖也不断增加。在此过程中,中美在南亚各国的地缘影响力在小幅波动中呈缓慢上升趋势,表明中美在非对称相互依赖中形成的影响力也在提高。

4.4 摩擦力

摩擦力是阻碍物体相对运动(或相对运动趋势)的力,与物体相对运动的方向相反。摩擦距离是摩擦力产生的来源。摩擦距离由物理距离和国家间友好距离组成。国家的地缘影响力与摩擦距离成反比。物理距离越长和国家间友好距离越大,摩擦距离就越大,地缘影响力就越小;反之亦然。这表明地缘影响力受物理距离的制约,呈距离衰减的空间分布。同时,国家间关系亲疏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国家地缘影响力的强弱。

中国在马尔代夫和斯里兰卡地缘影响力较低,部分原因是受物理距离的限制。南亚七国中,印度、巴基斯坦、尼泊尔、不丹与中国领土接壤,国家间物理距离较近;而斯里兰卡和马尔代夫是中国的临海国,距离较远。而中国在巴基斯坦,美国在印度的地缘影响力较高,很大程度归因于国家间友好距离较小。

5 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演变的机制

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演变是否具有必然性?其演变的机制是什么?哪些驱动力促使地缘影响力的演化?各驱动力之间是如何相互作用的。地缘影响力演化机制的揭示和认识有利于清晰准确地理解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变化,并有助于对发展趋势做出初步判断。

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的演变是地缘区位、地缘政治、地缘经济和地缘文化各系统非线性作用的结果(图4)。其中地缘区位是国家地缘影响力演变的制约力,地缘政治是主导力,地缘经济是驱动力,地缘文化是辐射力。地缘政治、地缘经济和地缘文化在发展中相互制约互相促进。地缘区位是地缘经济发展的地理基础,是地缘文化基因存在的“土壤”。

图4   国家地缘影响力演变机制

Fig. 4   The driving mechanism of geo-influence evolution

5.1 地缘区位——制约力

国家所在的区位揭示了国家之间在空间上的相互关系和影响程度[10]。国家的地缘区位决定了国家间物理距离的远近,进而影响国家间地缘经济合作的程度。在地理位置上,国家间若是邻接关系,并处于非自然障区,政治往来正常,那么国家间经济合作的时间距离和经济距离就短,地缘经济合作机会就多。

从地缘区位上看,中国紧邻南亚,比美国更具有区位优势。南亚七国中,印度、巴基斯坦、尼泊尔、不丹和孟加拉国与中国相邻,物理距离较短,商品运输成本相对较低。由于国家地理位置的邻近性,20世纪90年代末期,中国提出中印缅孟地区的经济合作。为了共同的经济利益,利用资源和产品的互补,力图打造共生型经济板块[37],而中国在其中发挥着主导作用。中印缅孟经济走廊是就利用中国的资金、经济方式、基建技术等加快印度、缅甸、孟加拉国地区的交通和基础设施建设,开展交通互联、投资、边贸、基础设施建设、劳务输出等合作[38]。通过推进中国与印度、缅甸和孟加拉国这三个相邻国家的务实合作,取得经济效益并逐步“外溢”到政治领域,最终实现该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和稳定。所以,地缘区位在特定的时空环境下,决定了国家地缘影响力的大小。

5.2 地缘政治——主导力

近10年来,中国在巴基斯坦的地缘影响力较大,而在印度的地缘影响力较小。美国在印度地缘影响力较大,而在马尔代夫的地缘影响力较小。探索现象背后的成因,不难发现,地缘政治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21世纪以来美印关系超常规发展。两国由“天然盟友”关系发展到“战略伙伴”关系[39]。在政治上,2008年至2009年初,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直接影响了美国与其亚洲盟友的关系,为了能够增强其在亚洲地区的存在感,并有效遏制正在崛起的中国在亚洲的影响力,美国推行“亚太再平衡”战略,并试图将印度拉入其国际安全框架之中。在军事上,美印安全外交进入了新时期,两国不仅进行了多次联合军事演习,而且还于2005年6月双方签署了《10年防务合作框架协议》[40]。为了与印度结成盟友,在核政策上,美国实施“双重标准”,为印度打开方便之门,并与印度签署了核能合作协议。相反地,中印政治互信则始终存在问题。长期以来,边界问题、西藏问题、边境军事设施的指向问题、中巴忠实伙伴关系考验着中印政治互信的神经[41]。印度作为中国毗邻的大国,对中国的崛起比较敏感。印度独立后一直将中国作为竞争对手,警惕中国在南亚的任何活动[42]。由此,中印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表现出范围较窄、渠道不宽的特点。这从地缘政治视角,解释了美国在印度的地缘影响力较高,而中国在印度的地缘影响力较低的原因。

中国在巴基斯坦的影响力较高,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两国在地缘政治上的密切交流和往来。中巴于1951年5月21日正式建立外交关系。建交64年来,中巴关系已超出双边关系的范畴,具有更为广泛的地区和国际影响。在政治上,中巴是“全天候”亲密友好的战略伙伴关系[43]。长期以来,中国竭力支持巴基斯坦的核心利益,即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经济繁荣与国家稳定[44]。军事上,中巴开展“全方位”军事合作,涵盖高层军事交流、机制性的防务与安全磋商、联合演习、反恐合作、相互培训人员、弹技术合作、武器研发和生产合作等。中国在巴基斯坦的地缘影响力可窥一斑。

此外,中国构建了“和谐世界”的远景,致力于“双赢”合作。对邻国,坚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睦邻友好,互利合作的政策,并努力通过自身的努力推动周边地区的地区合作,取得了积极的效果。2014年11月26日的第18次南盟峰会上,作为观察员国已将近10年的中国是否应该以某种“升级”的姿态更加积极地参与该组织的活动,成为了本次峰会的主要焦点之一。由此可见,中国在南亚地区的影响力在不断地提高。

5.3 地缘经济——驱动力

随着世界经济中心的转移,世界权力中心也东移至远东地区,这是大势所趋。而中国作为东亚地区的核心国家,经济增长率仍在领跑全球,中国在世界尤其在周边地区的国际影响力将不断提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统计,2013年GDP(图5),欧盟17.3万亿(美元),美国16.8万亿,中国9.2万亿,日本4.9万亿,名列世界四强[45]。按地区算,北美(美加墨3国)GDP为19.87万亿,欧盟(28国)GDP为17.3万亿,东亚(中日韩台港澳,3国+3地区)GDP为16万亿。虽然东亚排第三,但东亚地区的经济增长率明显高于其它两个地区。估计2015年东亚地区GDP可能超过欧盟排第二,再过5年,有可能超过北美[46]

图5   2013年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的GDP (万亿美元)

Fig. 5   The GDP in the major countries and regions in 2013 (trillion dollars)

随着东亚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美国于2011年宣布战略重点从欧洲、中东和海湾地区向东转移,实施“亚太再平衡战略”[8]。美国加强了与印度的经济往来。目前,美国已成为印度最大的贸易和投资伙伴。随着印度投资环境改善,美国对印的资本投资将会大幅增加,特别是商务处理和外包业务。相比之下,在经济合作上,中印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发展进程非常缓慢。中印双方贸易十分不平衡。根据中国海关统计,2013年中印双边贸易额超过650亿美元。其中,印度对华出口额为145亿美元,进口额为513.7美元,对华贸易逆差近400亿美元[47]。金融危机发生后,印度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对中国商品采取反倾销政策,冲击两国经贸关系。

中国和巴基斯坦,双方在经济、商业和文化领域开展了全方位的交流与合作,构建了极为有效、实用和灵活的框架结构,促进务实合作,两国经贸合作水平不断提高。2012年中巴双边贸易额达到124亿美元,同比增长17.6%。中国对巴基斯坦在基建、能源、矿产等方面的投资保持稳步增长。2013年5月,李克强总理提出共建“中巴经济走廊”,为中巴两国提供经济发展的强劲动力与互联互通的合作平台。可以预见,中国在巴基斯坦的地缘影响力不会减弱,反而不断增强。这就从地缘经济角度诠释了美国在印度,中国在巴基斯坦地缘影响力较高的形成原因。

5.4 地缘文化——辐射力

中美两国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不同,对南亚国家产生了不同的吸引力、感染力以及认同感。在政体上,南亚各国与美国的政治体制相近。南亚除了不丹实行议会制君主立宪制外,其他6国均实行民主共和制,其中印度、孟加拉国、尼泊尔实行的是议会共和制,而巴基斯坦、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实行的是总统共和制。在文化上,美国流行文化中的基本元素如自由、休闲、活力、解放、现代、朝气蓬勃[32]等对南亚国家人民尤其是青年一代具有较强的吸引力。

中国与南亚国家之间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渊源,有着相似的历史发展方位, 有着相近的客观地缘,这构成了中国与南亚密切交流的坚实基础[48]。中国与南亚文化交流始于西汉张骞出使西域。东汉时,佛教由印度传入中国。从世界的文明进程看,中印文化联系密切,具有同构性和互补性[49]。由佛教传播中引起的文化交流互动还延伸到了数学、文学、语言学、建筑学、医学和音乐等领域。此外,当代中国开展了文明魅力的“辐射外交”,把中国崛起的国家行为,柔化为文明行为[47]。为了共建和谐繁荣的周边地区,中国致力于建立一个“和而不同”的国际文化新秩序[50],尊重文化的差异性,扩大不同文化的“同质性”。为此,中国从战略高度和大局视角对周边文化外交工作进行了系统设计和立体布局,开展了一系列的文化交流活动,有宗教的交流、孔子学院的增设、来华留学生资助的增加、文化友好年活动的举办以及友好协会的设立,使中国的形象在南亚地区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从而逐渐增强了中国在南亚地区的文化影响力[3]。截至2014年10月,在亚洲,中国孔子学院遍布32国(地区)共102所,其中南亚7所;孔子课堂开设遍布14国共58个,其中南亚有5个(表4)。

表4   南亚国家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开设情况

Tab. 4   The Confucius institutes and Confucius classrooms in South Asia

国家孔子学院(7所)孔子课堂(5个)
巴基斯坦(1) 伊斯兰堡孔子学院
(2) 卡拉奇大学孔子学院
穆扎法尔格尔短波收听俱乐部广播孔子课堂
孟加拉国南北大学孔子学院孟加拉国山度玛丽亚姆机构广播孔子课堂
尼泊尔加德满都大学孔子学院(1) 尼泊尔–中国人民友好联络委员会广播孔子课堂
(2) L.R.I国际学校孔子课堂
斯里兰卡凯拉尼亚大学孔子学院斯里兰卡兰比尼听众协会广播孔子课堂
印度(1) 韦洛尔科技大学孔子学院
(2) 孟买大学孔子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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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结论与展望

本文通过构建地缘影响力指标体系和数学模型,探析了中美在南亚各国和南亚地区地缘影响力的时空演变,解析了地缘影响力演变的影响因素以及驱动机制,得出以下主要结论:

(1)近10年,中美在南亚的地缘影响力在小幅波动中呈逐年上升趋势。从增幅比率看,中国在南亚的地缘影响力增速要比美国快。2012年,中国在巴基斯坦的地缘影响力最大,在斯里兰卡和印度的地缘影响力最小;美国在印度的地缘影响力最大,而在马尔代夫的地缘影响力最小。除了印度以外,中国在南亚其他国家中的地缘影响力均比美国高。

(2)国家地缘影响力演变是一个缓慢过程。2003-2012年间,中美在南亚国家和地区的地缘影响力虽有变化,但变化幅度不大。地缘影响力的演化和世界权力结构、权力中心转移一样,是一个渐变的过程。这就从一个侧面回答了美国著名政治学家约瑟夫.奈提出的在不断变动的国际环境中如何理解国家影响力变化的问题[2]

(3)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演变的主要影响因素有硬实力、软实力、相互依赖力和摩擦力。其中,硬实力和软实力是地缘影响力的主导因素,起拉力作用;相互依赖力是辅助因素,起推力作用;而摩擦力是弱化因素,起反向力作用。当前,有部分学者认为国家影响力是不能量化和测量[11-12, 14],原因在于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没有一个公式或模型能包罗这些“硬性”和“软性”的因素。也有学者认为国家影响力取决于国家的人口、经济、军事及历史文化,并对这些因素进行定量化,计算出国家影响力的数值[10]。而本文则抽取了地缘影响力演变的主要影响因素,并尝试着对因素进行指标分解,通过公式定量化测算中美在南亚的地缘影响力变化。所得结论虽然不能精确刻画出客观现实,但基本符合现实情况。

(4)中美在南亚地缘影响力演变的驱动力包括地缘区位、地缘政治、地缘经济和地缘文化。地缘区位是国家地缘影响力演变的制约力,地缘政治是主导力,地缘经济是驱动力,地缘文化是辐射力。其中,地缘区位决定了摩擦力中的物理距离;地缘政治中的政治理念、外交政策,以及地缘文化中的文化感召力和文化联系的广度和深度体现了软实力的内涵;地缘区位中的国土面积和地缘经济中GDP、科技构成了硬实力的重要内容;地缘经济中的贸易和投资形成了相互依赖力的来源。4大因素4个方面共同驱动着地缘影响力的演变。现有文献,有探讨北极航线地缘政治格局演变的机制[51],有研究世界石油供应的地缘格局及重心迁移机制[52],也有讨论能源地缘政治格局的演变和机制[53],却没有出现探究国家地缘影响力演变机制的理论文献。

(5)国家硬实力不等于地缘影响力,国家硬实力强并不能代表其对外的地缘影响力就高。两者不是同比例变化,而是呈非线性关系。2003-2012年间,美国硬实力指数均高于中国,但中美在南亚的地缘影响力大小却起伏交错变化。因为地缘影响力强弱的决定因素,除了硬实力,还有软实力、相互依赖力和摩擦力,4种力量相互牵制,其合力才能决定地缘影响力的高低。硬实力虽然起主导作用,但并不能决定地缘影响力变化的强度和速度。这有别于人们的惯性思维,即国家硬实力强,国家影响力就高。研究证实有些看似合理的逻辑并非是真理。

本文虽然采用定量化方法尝试测算国家的地缘影响力,分析其在时空上的演变过程,并探讨影响因素和驱动机制,但仍存在一些不足,例如没有对影响因素进行权重赋值,没有说明物理距离取值的合理性。国家地缘影响力需要进一步研究的问题有:① 如何对地缘影响力测算结果进行检验和评价?② 如何对引发地缘影响力演变的各项因素进行定量分析和评价?③ 如何将地缘关系、地缘结构和地缘效应纳入到地缘影响力的研究中来?④ 如何将尺度间相互关联思维用于地缘影响力的研究?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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